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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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嘉應！”牟染月主動抱緊了嘉應。她這輩子, 聽到過的最高的獎賞, 來自她的女兒，來自她十六年從未蒙面的親生女兒。這一刻, 她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。
難能可貴的是，她的嘉應，生長在這樣一個環境中，竟然沒有長歪。她正直、善良、勇敢、聰明！所有最好的形容詞，用來形容嘉應也不過分。除了激動，牟染月更多的是愧疚。她寧願嘉應不這麽體貼, 她寧願嘉應任性一點。
“嘉應，爸爸，爸爸很高興你把我當成偶像。有你這麽天才的女兒，我要是不努力，很快就會被你超越啦。演奏會的事情, 爸爸的確是沒有精力進行了。不過, 我不會放棄繼續創作的。嘉應, 你是我靈感的源泉。”
莫少林已經表態，會聽女兒的話。個人演奏會他的確是不想辦了，他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女兒。倒是最近一直很有創作的欲-望, 大概是嘉應帶給了他不少的感慨。
“嘉應，你要不要陪媽媽一起去京城見見你的外公外婆。對了，你的爺爺奶奶也從國外旅游回來了。你這個周末有空嗎？”牟染月期待的看著她面前的女兒。嘉應這麽好，爸爸媽媽一定會喜歡的。一想到自己的公公婆婆，她的臉色有點黯然。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跟少林離婚了吧？
嘉應握了握媽媽的手, 她感受到了來自牟染月的擔心和忐忑。
“好的，媽媽，我跟你們一起回去。”
於是，周六的早上，嘉應跟著莫少林和牟染月回京城去了。臨走之前，嘉應跟孫義博打了電話，說清楚了自己這邊的情況。京城，她還從來沒有去過。長輩會喜歡自己嗎？嘉應看著飛機艙外面的雲朵發呆。
莫少林跟牟染月一樣都是獨生子女，這他們那個年代，也算是很少有的情況。都說一代親，二代表，三代四代不認親。莫少林和牟染月與自家的表親之間的來往已經很少了。到了他們的下一代，就更少了。
京城給嘉應的第一感覺是特別幹燥，連空氣中似乎塵埃的氣息都要濃重一些。冬季的京城，氣溫可以到達零下十多度，這個時節還不是最冷的時候。莫少林細心的將嘉應羽絨服背後的帽子給她戴上，生怕冷著了她。
牟染月和莫少林離婚之後，莫少林什麽固定資產都沒有要。除了自己賬戶上的錢，其他的資產全部給了牟染月。說起來，夫妻兩人自從結婚之後，財產一直都是分開管理的。像他們名下結婚後購置的房產，有的是莫少林買的，有的是牟染月買的。
莫少林自然是帶著嘉應先回自己的父母家，而牟染月不想回去面對父母，去了自己在離婚後整理出來的一個小公寓住。她不想看到她和莫少林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。那裏的一切，只會勾起她傷心的往事。
像莫少林和牟染月這樣的人，在京城基本上算是上層家庭。家裏大概有三輛以上的汽車，大多以跑車、房車、商務車為主，單位價值至少超過一百萬元。住宅的話，按人頭算，一人至少有五套以上房產。他們的房子不是用來出租的，而是用於投資或者以備家裏的不時之需。
除此之外，其餘的金錢不是用在擴大資本投入上，就是用在金融理財上面。牟染月不需要理財顧問，因為她本來就算是一個女資本家。而莫少林的話，有長期固定的理財顧問。而且，他自己在理財這一塊，也有自己的渠道。
由於工作和社會地位的原因，莫少林和牟染月都配有兩名以上的助理。協助他們處理好工作、生活、社交等一系列的問題。因此，莫少林和牟染月根本不用擔心接機的問題。機票是助理訂的，助理對於他們的行程安排自然是了如指掌。
“莫哥，回家嗎？”莫少林的助理是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男人。他看起來年輕，實際年齡只比莫少林小五歲。經過英國專業管家式培訓，他是專門負責莫少林生活和社交的助理。
“嘉應，這位是爸爸的助理，你可以叫他大衛叔叔。大衛，這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啦，她的名字叫嘉應。”一提起嘉應的名字，莫少林忍不住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候，他和嘉應關於姓名的溝通。
他沒有資格，也沒有權利要求陸嘉應一定要改到跟他一個姓。對於一直都從事音樂事業的莫少林而言，實質重於形式。其實，嘉應正好對這一點很滿意。陸這個姓，其實對於嘉應來說，何嘗不是一種紀念。所以父女兩人在姓氏上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。
“大衛叔叔好！”嘉應對於這個襯衣扣得嚴嚴實實的，一臉禁-欲制服氣息的助理叔叔很好奇。
“嘉應，我給你打一個電話在你手機上。有任何事情，你都可以聯系我幫你喲。大衛叔叔24小時在線！”身為莫少林的助理，大衛對於他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。因此，有嘉應的手機號，對於他來說非常正常。這也是他表達自己對嘉應關愛的一種方式。
一路上，大衛並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的沈默寡言。坐在副駕駛上的他，講故事似的跟嘉應介紹京城的情況。這不是匯報，而是一種愉快的聊天。無形之中，將莫家的情況一一的展示了出來。
莫爺爺和莫奶奶都是退休的人民教師。他們退休前都是大學教授，一個是教音樂的，一個是教物理的。莫爺爺是一個典型的工科生，而莫奶奶天生的浪漫文藝細胞。兩人的結合雖為媒妁之言，說到底，他們也是一見鐘情。
也許人天生就是這樣，自己缺什麽，就偏愛什麽。莫爺爺內斂、不善表達，但是有一顆火熱的心。他理性，喜歡研究和探索。莫奶奶天生外向，喜歡碎碎念，活潑的外表之下，有一顆單純敏感的心。
大衛解讀莫家和京城的方式，讓莫少林暗自在心裏給自己的助理點了一個讚。嘉應剛回到這個家裏，最需要的是包容和適應。如何讓她盡快適應，自然是向她傳達足夠多的信息。
如同牟染月預測的一般，莫少林還沒有把自己跟牟染月離婚的事情告訴二老。一來，他們一直在國外旅游，他沒有機會告訴他們。二來，也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。當初，為了這門婚事，媽媽還專門找他詳談過。
莫少林至今還記得媽媽的話。
“少林，我的孩子。媽媽知道，你的性格大部分遺傳了媽媽的。天生喜歡自由，不喜約束。喜歡浪漫，也期待別人能夠懂你。可是，依我看，你和染月的性格未必合適。她的性格太強勢了，你們都需要別人的包容，這樣容易產生矛盾。如果，你們真的要在一起，我也不阻攔。只不過，夫妻相處之道，得你進我退，你退我進方能圓滿。”
“爸爸，爸爸，你在想什麽呢？到家了。”嘉應用手在莫少林面前揮了揮，父親半路上就走神了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汽車停在了一個大宅院的門口。陸嘉應從車上下來，一看這周圍的環境，就知道這裏的房子肯定不便宜。按照古代的說法，這附近住的恐怕都是皇親國戚。胡同口子上第二家，就是莫家的位置。地上的青石板幹幹凈凈的，舉目四望，看見的是高高的院墻，以及圍墻之內，茂密、高大的植物。
“少林！你們終於回來了。家裏兩位老人可是出來看了好幾遍了。這孩子就是嘉應吧？我是張大爺，專門負責門房和花園打理的。”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迎了出來。他要是不自我介紹，嘉應還以為他就是莫爺爺。
“張叔，走吧，我們一起進去。嘉應，張叔可是看著爸爸長大的。我們都是一家人！”
“嗯，張爺爺好！爸爸，我們快點，爺爺奶奶肯定等著急了。”嘉應揚起嘴角，臉上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。剛剛康覆的身體，經過這段旅途，臉色顯得有點蒼白。莫少林知道，自家閨女肯定有點累了。
他們前腳邁進大門，就已經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。
“少林，這就是嘉應嗎？我的好孩子，我是你的奶奶。乖！真乖！”莫奶奶其實早就跟莫爺爺兩人坐不住了。要不是莫少林說他們最近兩天就要飛回來，他們指定早就趕往Z市去了。
這不，一聽到汽車的動靜，他們已經從客廳裏面走了出來。於是，嘉應一進門，就看到了半路小跑步過來的莫奶奶。她的身後，還跟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，就是這麽擡眼一瞅，嘉應就知道他一定是莫爺爺。因為爸爸長得太像爺爺了！
莫名的，嘉應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認同感。這不就是老了之後的偶像嗎？看起來一點不顯老，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。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，握住莫奶奶伸過來的手。
“奶奶，爺爺，我是嘉應。不好意思，害你們擔心了。”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莫爺爺也是難得的激動。從外表就可以看出，他不是輕易激動之人。可是，這個時候，他除了說好，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。
“回來就好，回來就好。嘉應，奶奶，奶奶很想你。讓奶奶看看，這麽些年，吃了好些苦吧？看看，這小手，全部都是老繭。走，跟奶奶一起回家。以後，這裏就是我們嘉應的家了！”
莫奶奶是真的很喜歡嘉應。說起來，對於莫雨欣，她一直都不是特別喜歡。那時候並不知道雨欣不是自己的親孫女，她只是覺得這孩子心態不正。可是，她畢竟隔了一輩，也不怎麽方便出面教育。而且，雨欣不經常來家裏，見面的次數也不多。
大家一起坐在客廳裏簡單聊了幾句，莫奶奶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嘉應去熟悉家裏的環境去了。她和莫爺爺的臥室，莫爺爺的書房，她的琴房，莫少林的房間，還有就是專門為嘉應準備的房間。
“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了，你喜歡這裏嗎？”莫奶奶推開了一個雕花的房門，映入眼簾的是仿佛古代大家小姐一般配置的房間。嘉應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紅色的實木家具，一看就非常有歷史。整體全部都是中式的家具設計，進門不遠處是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會客桌和小圓凳。往右應該是更衣室和衣櫃；往左是臥室，裏面有一張帶有踏板的古老的雕花大床。窗戶下面，是老式的梳妝臺，大大的橢圓鏡子鑲嵌在紅木之中，看起來古老，但是非常符合嘉應的審美。
“哇，好漂亮！”嘉應手指輕輕撫摸著梳妝臺，上面有木質梳子，還有一根根發簪整齊的擺在首飾盒中。如果不是身邊的奶奶，嘉應幾乎要以為自己穿越了。
“看來，我們嘉應很喜歡自己的房間喲？”莫奶奶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。這裏，可是她精心布置出來的。原來莫雨欣住的房間，被她設為了客房。這裏是除了他們主臥之外，朝向和位置最好的一個房間。
“嗯，喜歡的。奶奶，謝謝你！”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重新布置的，不難看出，莫奶奶的確非常用心。
客廳裏，莫爺爺嚴肅的看著莫少林。
“少林，這件事，對於我和你媽媽而言，太意外了。雨欣，你們是怎麽安排的？”
“爸爸，我也沒有想到。嘉應，嘉應的資料您看了吧？我虧欠她太多了！至於雨欣，染月的爸爸送到國外念書去了。這樣也好，省得她回到那樣的家庭。雨欣，她根本適應不了那樣的家庭。”莫少林一想到陸家的情況，忍不住咬緊了牙根。
“牟定坤啊！商人逐利，算得太過精明了。當時，他要是不送走雨欣，肯定會加深矛盾。都已經這樣了，還能夠怨誰？幸好我們嘉應堅強！怎麽沒有看到染月一起回來？”莫爺爺可不傻。他一眼就看穿了牟定坤的想法。包括當初他並不積極的找尋嘉應的態度。
“爸爸，我，我已經和染月離婚了。”早晚都是要說的，莫少林說完，看向自己的父親。
哎！莫爺爺長嘆一聲，這個結果，他已經有所預料。算了，下一輩的事情，他們也管不了了。這麽大的人了，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
當一陣古箏的聲音從右邊的廂房裏面傳來的時候，莫少林和父親已經結束了這段談話。他們的臉上，帶著笑容，起身走向了聲音傳來的琴房。
剛剛走到琴房門口，另一個蕭聲也加入了演奏。莫爺爺眼睛一亮，而莫少林臉上則是帶著欣慰和滿足的笑容。
古箏的聲音並不陌生，莫爺爺聽了一輩子，自然是能夠分辨出，這是愛人的演奏。期初，他還有點好笑，愛人這是忍不住炫技了。看來，她真的很喜歡嘉應。可是，後來加入的蕭聲是嘉應嗎？
當他們進入琴房，一切已經有了答案。莫奶奶坐在古箏前，她的左側，站著舉著竹蕭的嘉應。兩人的演奏，出乎意料的和諧。這種感覺，莫少林是深有體會的。
音樂已經結束了很久了，莫奶奶和嘉應都還沈醉其中。突然，莫奶奶趴在古箏上哭了起來。嘉應呆呆的看著奶奶，她哭是為了自己嗎？
“知音，知人。嘉應，來爺爺這裏。你奶奶這是太高興了。”莫爺爺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女。曾經他和愛人也期待有一個小公主。可惜，愛人身體不是太好。所以，生了少林之後他就去做了結紮。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人比他更懂愛人。
嘉應依偎在爺爺的身邊，他跟陸爺爺是不一樣的感覺。陸爺爺也是愛她的，那種愛讓她至今懷念。可是，莫爺爺的愛像大海，其中包含著無限的寬容和理解。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。
“奶奶，您別哭了。嘉應會一直一直陪著您的，我不走了！就賴在這裏啦。”
莫少林遞了一疊紙巾給母親，他能夠深切的體會母親此時的感覺。他們的嘉應，就算是在那樣的環境長大，血液裏流淌的還是莫家人的血，還是熱愛音樂的血液。
這一天，嘉應在莫家過得特別開心。下午睡了個美美的午覺，起來之後幫著莫爺爺給花園裏的樹木刷上石灰漿，幫助他們在樹根處綁上稻草。嘉應特別喜歡這樣的生活。
“叮咚！”微信提示的聲音。嘉應掏出手機一看，咦，好像是常晟的消息。自從他們加上了微信，隔三差五他都會給自己發一些問候的話語。兩人的興趣和愛好太像了，總有很多共同話題。所以就算是只見過一次面，他們之間也像是老朋友一樣。
“嘉應，我就是想要確認一下。你來京城了是嗎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早上在機場看到有個人長得好像你，可是沒看清楚。”
“嗯，我大概10點的飛機到達的京城。這麽巧，你也在機場？”
“那我準是沒看錯了。你現在住在京城的什麽地方，方便出來見一見嗎？我有一個小禮物想要送給你。我覺得，你應該會喜歡。”常晟第一次發完這個消息之後，心裏有點忐忑。她會不會覺得太突然了？
從劉越的口中，他打聽到了嘉應的生日。常晟還不知道嘉應被綁架住院的消息，這個消息被海成鎖死了，也就沒有洩露出去。至於劉越，恰好有個同學就在十四中學高一13班念書。所以，得知嘉應生日之後，他立刻告知了表哥。
實際上，今天早上常晟是打算坐飛機回Z市的，目的就是將禮物給嘉應帶過去。可是，他在機場的出入口，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。還沒等他跑過去確定，對方已經上車離開了。他果斷放棄了飛回Z市的計劃。至於拖到這個時候才發微信，是因為他一直不知道怎麽跟嘉應說。會不會很唐突？
“爺爺，我們家的位置是哪裏呀？我有個京城朋友問我，說是有個小禮物要送給我。”嘉應擡起頭，看向正在洗手的莫爺爺。
“海澱區朝信街甲11號。嘉應，你可以邀請你的小夥伴到家裏來玩。”莫爺爺很高興看到孫女有自己的小夥伴，他其實更希望嘉應能夠轉到京城來念書。人老了，最大的期望就是有兒孫相伴。
之前他和愛人到處旅游，也是在家裏太寂寞了。兒子總在忙，孫女不親。兩人也就只好四處走走看看。現在不一樣了，兒子因為孫女的事情將工作暫停了下來。親孫女剛剛找回來，他和愛人當然巴不得嘉應能夠多多陪陪他們。
“好的，爺爺，我知道了。”嘉應將爺爺所說的地址發了過去，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，下午四點鐘。似乎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去一趟。
“嘉應，我家離你住的地方很近。你等著，我把小禮物給你帶過來。”收到消息的常晟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歡喜。從自己家到嘉應所發過來的位置，步行只需要十分鐘。真的是太巧了！
那個位置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，好像是京城的貴人區。看起來，嘉應的家庭好像不是很簡單。畢竟，上一次飛機事件，已經讓他有了一個認識。這些，都不影響他想要親近這個女孩。一首《不服》，其實已經征服了他的心。更別提飛機場的暢談，還有日常的一些聊天。讓這個女孩徹底的住進了他的心裏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我的小夥伴說了，待會兒要過來看我。”莫少林這個時候，因為一點工作上的事情出門去了。他跟牟染月商量好了，今天嘉應就在他們家，明天再帶嘉應去牟家。因此，家裏只剩下了莫爺爺、莫奶奶還有嘉應。當然還有做飯的阿姨和門房大爺。
嘉應對京城不熟悉，所以並沒有約定在外面見面。聽常晟的意思，他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。嘉應難得有個朋友。除開高一13班朱夢琪她們幾個，似乎就只有常晟一個朋友。所以，她很珍惜這段友誼。
每一次跟常晟聊天之後，嘉應都覺得特別開心。原來世界上有一個跟自己如此志同道合之人。他懂得自己的所有想法，也跟自己有差不多的人生規劃。他同樣喜歡音樂，同樣喜歡研究法學。他們甚至喜歡一樣的書籍，想考一樣的大學。
站在大門口，嘉應翹首以待。她已經跟爺爺奶奶說好了，待會兒朋友來了，他們就一起出去走走。她也想看一看這裏不一樣的風土人情，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。
遠遠地，常晟從胡同的另一頭走過來。陽光從他的背後照射過來，將他瘦高的身影拉得長長的。這一刻，他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物。淡定、沈著，簡直不像是同年齡的少年。
“嗨！常晟，這裏！”嘉應高興的揮了揮手。他鄉逢故友，喜從心中來。是的，在嘉應心中，常晟就像是一位老朋友。
“嘉應！”常晟想跑過來的，可是他又不想表現得這麽迫切。於是，大步走了過來。手裏，還提著一個小籠子。這一刻，見到嘉應，讓他確定了，自己真的是喜歡她！因為，他的心情輕得好像快要飛起來了。
“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！生日快樂，嘉應！”常晟將自己精心挑選的小兔子送到了嘉應的面前。他提到的小禮物，就是眼前這只雪白可愛的小兔子。給嘉應的禮物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兔子。
“哇，好可愛！謝謝你，常晟。不過，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的？”嘉應驚喜的接過小兔子。它看起來毛茸茸的，還有點膽小。一直以來，她都是想養寵物的。在陸家是不可能的，後來搬出來，又一直沒有時間。
“這個，我掐指算的，你相信嗎？”常晟竟然神秘的點了點手指，惹得嘉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。看到嘉應喜歡自己送的禮物，常晟真是太開心了！
“嘉應，這裏是？”常晟指了指嘉應背後的房子。
“哦，這裏是我爺爺奶奶家。這一次過來，也是為了看望他們。跟我一起進去吧，我們把小兔子放下，然後你帶我到附近轉一轉好不好？我對這裏還不熟悉。”嘉應招呼常晟跟著自己一起進來。
她的身後，常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宅子。既然是自己爺爺奶奶家，為什麽會不熟悉這裏的環境？看樣子，嘉應是第一次來這裏。她好像是一個有故事的女生，常晟雖然好奇，但是不會肆意打聽。如果嘉應願意說，她會告訴自己的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你們看！這是我朋友送我的禮物，它可愛嗎？”嘉應在莫爺爺和莫奶奶面前，恢覆了少女的天真爛漫。這才是嘉應原本應該有的模樣！
“哦，對了，介紹一下。爺爺奶奶，這位是我的朋友常晟；常晟，這兩位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了。”
“爺爺奶奶你們好！我是嘉應的朋友常晟，我家就住在朝信街乙27號。聽說嘉應來了京城，我就將這個小禮物送了過來。”這個時候的常晟，彬彬有禮。舉手投足之間，無疑不顯示了他良好的家教。因此，莫爺爺和莫奶奶對他的印象非常好。
“常晟，你好！謝謝你給我們嘉應送來的禮物，我們都很喜歡。”莫奶奶對於小動物有著天生的好感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常晟要帶我到附近轉一轉。我可以出去一下嗎？”嘉應放下小兔子，向爺爺奶奶請示道。
“嗯，去吧！家裏六點半開飯，記得提前回來就好。”莫爺爺大手一揮，準了。
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，莫奶奶忍不住感嘆了一聲：年輕真好！曾幾何時，她和老伴也有這樣的青蔥歲月。只不過，都已經成了回憶裏漸漸消失的殘影了。
“好了，惠兒，你不是說要給嘉應做長壽面嗎？我來給你打下手。”莫爺爺名叫莫問褚，莫奶奶名叫高側惠。他一直稱呼自己的愛妻為惠兒，足以見得兩人的感情真真極好。
“走吧！我們嘉應已經十六周歲了，還從來沒有給她過一個生日。阿褚，我們是不是應該補齊十六份禮物呀？”莫奶奶是不擅長做飯的，或許莫家的女人天生就不是進廚房的料。
但是，為了莫爺爺，她專門學了做面條。而且，做出來的味道還挺不錯的。倒是莫爺爺的廚藝很不錯，這一點，似乎也遺傳給了莫少林。廚房裏，莫爺爺和面，莫奶奶搟面，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“嘉應，你的爺爺奶奶都在這裏，你有考慮過來京城念書嗎？”常晟先是介紹了一下附近的幾條街道和一些標志性的建築物。然後，他帶著嘉應順著一條小河邊上散步。他期待嘉應能夠來京城上學，這樣，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了。
“這個，我也沒有想好。或許會來這邊上學吧？”嘉應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，爸爸媽媽的事業都在京城。為了自己，他們已經在Z市待了這麽久了。而且，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，她很想陪伴在他們身邊。
別看嘉應從小非常缺愛，對於老人和小孩，她天生沒有抵抗力。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，老人和小孩子都會特別喜歡嘉應。
在嘉應看來，再多的金錢也比不上陪伴二字。老人最需要的就是看著大家都在一起，他們需要的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，而不是兩個人冷冷清清的家。所以，這一次來京城之前，她就有這樣的打算。
雖然，那個時候不確定爺爺奶奶會不會喜歡自己。可是，嘉應已經有了籌劃。關於她跟爸爸媽媽所說的話，也是仔細考慮之後的結果。她不能任性的固執留在Z市，盡管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，盡管那裏還有海成大叔、小阮姐姐，還有高一13班。
“真的嗎？那太好了。你要不要來西塔中學，我們學校還是挺好的。而且，我就在那裏念書，你過來了也不會一切都是陌生的。”常晟不經常笑，可是，面對嘉應，他總是忍不住揚起嘴角。
“嗯，好的常晟。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。至少，我也要把這學期念完，才會轉學過來。你看，那邊有街頭賣藝的，我們過去看看吧？”嘉應耳朵動了動，她聽到了吉他的聲音。
這條走廊的盡頭，有一個大大的公園。其中一個入口不遠的地方，就有一個街頭藝人在唱歌。像這樣的地方出現的街頭藝人，其實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殘疾人賣場求助的。而是擁有街頭藝人證這個合法身份的歌手。
他們大多愛好音樂，卻因為音樂是一條路窄人多的道路。大部分的人，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。街頭藝人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，他們可以繼續唱歌、繼續創作，甚至可以憑借這個街頭藝人證獲得經濟來源。
只不過，這條道路是寂寞的。因為，來來往往的行人，真的能夠記住並且喜歡他們的，少之又少。可是，愛好是一種奢侈品。當你決定以你的愛好為職業的時候，你就應該耐得住寂寞。考愛發電，這是很多這條路上的人必須學會的調節方式。
當他們靠近的時候，才聽到，原來他正在演唱一首《父親》：
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
直到長大以後 才懂得你不容易
每次離開總是 裝做輕松的樣子
微笑著說回去吧 轉身淚濕眼底
多想和從前一樣 牽你溫暖手掌
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風捎去安康
……
說實話，略帶沙啞的男聲，在唱這首歌的時候，飽含了滿滿的感情。音準已經不是衡量這首歌的標準了。他所賦予的感情，嘉應打一百分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，嘉應掏出了兩百塊錢。這首歌是無價的，可是街頭藝人總是要吃飯。
當曲子完畢的時候，周圍的人都自發的鼓起了掌。這首歌，讓好多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父親。想起了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給他打電話了。有的人甚至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淚水。
將錢投進街頭藝人的吉他盒中，嘉應向他提了個小請求。
“你可以教我彈吉他嗎？我很想學，就剛才那首歌！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愛好，其實是件奢侈品。
在寫本文之前，我一直在靠愛發電。
沒有小仙女鼓勵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她們可能不喜歡這個題材；
沒有小仙女訂閱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一本總比一本有進步；
沒有小仙女收藏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因為這是你的愛好！
因為嘉應，我認識了很多小仙女。左巷的貓、大月半、忘流、冰、布丁、小麥芽糖、小白、淺陌、懶洋洋、琉璃瓦、柚亞、宣城初雪、卿城鳶臨（謝謝你的長評）、灰藍海之森、玖、巧、小可愛、陌白柒、吶紅づ狠刺眼、霸氣學妹、為誰風露、婳墨、洛鳴凰、wengguxin、水墨山河、Jiyeon2、玲瓏、
澧有芷兮 、但求一睡君莫笑、五彩魚餃子、007等等，如果我沒有寫到的小仙女，一定是我記性不好沒記住（或許很久沒有出現了？）。
我要謝謝你們，陪我一起見證嘉應的故事。
這個肥章，送給你們！比心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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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能可貴的是，她的嘉應，生長在這樣一個環境中，竟然沒有長歪。她正直、善良、勇敢、聰明！所有最好的形容詞，用來形容嘉應也不過分。除了激動，牟染月更多的是愧疚。她寧願嘉應不這麽體貼, 她寧願嘉應任性一點。
“嘉應，爸爸，爸爸很高興你把我當成偶像。有你這麽天才的女兒，我要是不努力，很快就會被你超越啦。演奏會的事情, 爸爸的確是沒有精力進行了。不過, 我不會放棄繼續創作的。嘉應, 你是我靈感的源泉。”
莫少林已經表態，會聽女兒的話。個人演奏會他的確是不想辦了，他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女兒。倒是最近一直很有創作的欲-望, 大概是嘉應帶給了他不少的感慨。
“嘉應，你要不要陪媽媽一起去京城見見你的外公外婆。對了，你的爺爺奶奶也從國外旅游回來了。你這個周末有空嗎？”牟染月期待的看著她面前的女兒。嘉應這麽好，爸爸媽媽一定會喜歡的。一想到自己的公公婆婆，她的臉色有點黯然。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跟少林離婚了吧？
嘉應握了握媽媽的手, 她感受到了來自牟染月的擔心和忐忑。
“好的，媽媽，我跟你們一起回去。”
於是，周六的早上，嘉應跟著莫少林和牟染月回京城去了。臨走之前，嘉應跟孫義博打了電話，說清楚了自己這邊的情況。京城，她還從來沒有去過。長輩會喜歡自己嗎？嘉應看著飛機艙外面的雲朵發呆。
莫少林跟牟染月一樣都是獨生子女，這他們那個年代，也算是很少有的情況。都說一代親，二代表，三代四代不認親。莫少林和牟染月與自家的表親之間的來往已經很少了。到了他們的下一代，就更少了。
京城給嘉應的第一感覺是特別幹燥，連空氣中似乎塵埃的氣息都要濃重一些。冬季的京城，氣溫可以到達零下十多度，這個時節還不是最冷的時候。莫少林細心的將嘉應羽絨服背後的帽子給她戴上，生怕冷著了她。
牟染月和莫少林離婚之後，莫少林什麽固定資產都沒有要。除了自己賬戶上的錢，其他的資產全部給了牟染月。說起來，夫妻兩人自從結婚之後，財產一直都是分開管理的。像他們名下結婚後購置的房產，有的是莫少林買的，有的是牟染月買的。
莫少林自然是帶著嘉應先回自己的父母家，而牟染月不想回去面對父母，去了自己在離婚後整理出來的一個小公寓住。她不想看到她和莫少林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。那裏的一切，只會勾起她傷心的往事。
像莫少林和牟染月這樣的人，在京城基本上算是上層家庭。家裏大概有三輛以上的汽車，大多以跑車、房車、商務車為主，單位價值至少超過一百萬元。住宅的話，按人頭算，一人至少有五套以上房產。他們的房子不是用來出租的，而是用於投資或者以備家裏的不時之需。
除此之外，其餘的金錢不是用在擴大資本投入上，就是用在金融理財上面。牟染月不需要理財顧問，因為她本來就算是一個女資本家。而莫少林的話，有長期固定的理財顧問。而且，他自己在理財這一塊，也有自己的渠道。
由於工作和社會地位的原因，莫少林和牟染月都配有兩名以上的助理。協助他們處理好工作、生活、社交等一系列的問題。因此，莫少林和牟染月根本不用擔心接機的問題。機票是助理訂的，助理對於他們的行程安排自然是了如指掌。
“莫哥，回家嗎？”莫少林的助理是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男人。他看起來年輕，實際年齡只比莫少林小五歲。經過英國專業管家式培訓，他是專門負責莫少林生活和社交的助理。
“嘉應，這位是爸爸的助理，你可以叫他大衛叔叔。大衛，這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啦，她的名字叫嘉應。”一提起嘉應的名字，莫少林忍不住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候，他和嘉應關於姓名的溝通。
他沒有資格，也沒有權利要求陸嘉應一定要改到跟他一個姓。對於一直都從事音樂事業的莫少林而言，實質重於形式。其實，嘉應正好對這一點很滿意。陸這個姓，其實對於嘉應來說，何嘗不是一種紀念。所以父女兩人在姓氏上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。
“大衛叔叔好！”嘉應對於這個襯衣扣得嚴嚴實實的，一臉禁-欲制服氣息的助理叔叔很好奇。
“嘉應，我給你打一個電話在你手機上。有任何事情，你都可以聯系我幫你喲。大衛叔叔24小時在線！”身為莫少林的助理，大衛對於他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。因此，有嘉應的手機號，對於他來說非常正常。這也是他表達自己對嘉應關愛的一種方式。
一路上，大衛並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的沈默寡言。坐在副駕駛上的他，講故事似的跟嘉應介紹京城的情況。這不是匯報，而是一種愉快的聊天。無形之中，將莫家的情況一一的展示了出來。
莫爺爺和莫奶奶都是退休的人民教師。他們退休前都是大學教授，一個是教音樂的，一個是教物理的。莫爺爺是一個典型的工科生，而莫奶奶天生的浪漫文藝細胞。兩人的結合雖為媒妁之言，說到底，他們也是一見鐘情。
也許人天生就是這樣，自己缺什麽，就偏愛什麽。莫爺爺內斂、不善表達，但是有一顆火熱的心。他理性，喜歡研究和探索。莫奶奶天生外向，喜歡碎碎念，活潑的外表之下，有一顆單純敏感的心。
大衛解讀莫家和京城的方式，讓莫少林暗自在心裏給自己的助理點了一個讚。嘉應剛回到這個家裏，最需要的是包容和適應。如何讓她盡快適應，自然是向她傳達足夠多的信息。
如同牟染月預測的一般，莫少林還沒有把自己跟牟染月離婚的事情告訴二老。一來，他們一直在國外旅游，他沒有機會告訴他們。二來，也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。當初，為了這門婚事，媽媽還專門找他詳談過。
莫少林至今還記得媽媽的話。
“少林，我的孩子。媽媽知道，你的性格大部分遺傳了媽媽的。天生喜歡自由，不喜約束。喜歡浪漫，也期待別人能夠懂你。可是，依我看，你和染月的性格未必合適。她的性格太強勢了，你們都需要別人的包容，這樣容易產生矛盾。如果，你們真的要在一起，我也不阻攔。只不過，夫妻相處之道，得你進我退，你退我進方能圓滿。”
“爸爸，爸爸，你在想什麽呢？到家了。”嘉應用手在莫少林面前揮了揮，父親半路上就走神了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汽車停在了一個大宅院的門口。陸嘉應從車上下來，一看這周圍的環境，就知道這裏的房子肯定不便宜。按照古代的說法，這附近住的恐怕都是皇親國戚。胡同口子上第二家，就是莫家的位置。地上的青石板幹幹凈凈的，舉目四望，看見的是高高的院墻，以及圍墻之內，茂密、高大的植物。
“少林！你們終於回來了。家裏兩位老人可是出來看了好幾遍了。這孩子就是嘉應吧？我是張大爺，專門負責門房和花園打理的。”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迎了出來。他要是不自我介紹，嘉應還以為他就是莫爺爺。
“張叔，走吧，我們一起進去。嘉應，張叔可是看著爸爸長大的。我們都是一家人！”
“嗯，張爺爺好！爸爸，我們快點，爺爺奶奶肯定等著急了。”嘉應揚起嘴角，臉上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。剛剛康覆的身體，經過這段旅途，臉色顯得有點蒼白。莫少林知道，自家閨女肯定有點累了。
他們前腳邁進大門，就已經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。
“少林，這就是嘉應嗎？我的好孩子，我是你的奶奶。乖！真乖！”莫奶奶其實早就跟莫爺爺兩人坐不住了。要不是莫少林說他們最近兩天就要飛回來，他們指定早就趕往Z市去了。
這不，一聽到汽車的動靜，他們已經從客廳裏面走了出來。於是，嘉應一進門，就看到了半路小跑步過來的莫奶奶。她的身後，還跟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，就是這麽擡眼一瞅，嘉應就知道他一定是莫爺爺。因為爸爸長得太像爺爺了！
莫名的，嘉應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認同感。這不就是老了之後的偶像嗎？看起來一點不顯老，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。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，握住莫奶奶伸過來的手。
“奶奶，爺爺，我是嘉應。不好意思，害你們擔心了。”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莫爺爺也是難得的激動。從外表就可以看出，他不是輕易激動之人。可是，這個時候，他除了說好，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。
“回來就好，回來就好。嘉應，奶奶，奶奶很想你。讓奶奶看看，這麽些年，吃了好些苦吧？看看，這小手，全部都是老繭。走，跟奶奶一起回家。以後，這裏就是我們嘉應的家了！”
莫奶奶是真的很喜歡嘉應。說起來，對於莫雨欣，她一直都不是特別喜歡。那時候並不知道雨欣不是自己的親孫女，她只是覺得這孩子心態不正。可是，她畢竟隔了一輩，也不怎麽方便出面教育。而且，雨欣不經常來家裏，見面的次數也不多。
大家一起坐在客廳裏簡單聊了幾句，莫奶奶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嘉應去熟悉家裏的環境去了。她和莫爺爺的臥室，莫爺爺的書房，她的琴房，莫少林的房間，還有就是專門為嘉應準備的房間。
“這裏就是你的房間了，你喜歡這裏嗎？”莫奶奶推開了一個雕花的房門，映入眼簾的是仿佛古代大家小姐一般配置的房間。嘉應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紅色的實木家具，一看就非常有歷史。整體全部都是中式的家具設計，進門不遠處是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會客桌和小圓凳。往右應該是更衣室和衣櫃；往左是臥室，裏面有一張帶有踏板的古老的雕花大床。窗戶下面，是老式的梳妝臺，大大的橢圓鏡子鑲嵌在紅木之中，看起來古老，但是非常符合嘉應的審美。
“哇，好漂亮！”嘉應手指輕輕撫摸著梳妝臺，上面有木質梳子，還有一根根發簪整齊的擺在首飾盒中。如果不是身邊的奶奶，嘉應幾乎要以為自己穿越了。
“看來，我們嘉應很喜歡自己的房間喲？”莫奶奶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。這裏，可是她精心布置出來的。原來莫雨欣住的房間，被她設為了客房。這裏是除了他們主臥之外，朝向和位置最好的一個房間。
“嗯，喜歡的。奶奶，謝謝你！”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重新布置的，不難看出，莫奶奶的確非常用心。
客廳裏，莫爺爺嚴肅的看著莫少林。
“少林，這件事，對於我和你媽媽而言，太意外了。雨欣，你們是怎麽安排的？”
“爸爸，我也沒有想到。嘉應，嘉應的資料您看了吧？我虧欠她太多了！至於雨欣，染月的爸爸送到國外念書去了。這樣也好，省得她回到那樣的家庭。雨欣，她根本適應不了那樣的家庭。”莫少林一想到陸家的情況，忍不住咬緊了牙根。
“牟定坤啊！商人逐利，算得太過精明了。當時，他要是不送走雨欣，肯定會加深矛盾。都已經這樣了，還能夠怨誰？幸好我們嘉應堅強！怎麽沒有看到染月一起回來？”莫爺爺可不傻。他一眼就看穿了牟定坤的想法。包括當初他並不積極的找尋嘉應的態度。
“爸爸，我，我已經和染月離婚了。”早晚都是要說的，莫少林說完，看向自己的父親。
哎！莫爺爺長嘆一聲，這個結果，他已經有所預料。算了，下一輩的事情，他們也管不了了。這麽大的人了，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
當一陣古箏的聲音從右邊的廂房裏面傳來的時候，莫少林和父親已經結束了這段談話。他們的臉上，帶著笑容，起身走向了聲音傳來的琴房。
剛剛走到琴房門口，另一個蕭聲也加入了演奏。莫爺爺眼睛一亮，而莫少林臉上則是帶著欣慰和滿足的笑容。
古箏的聲音並不陌生，莫爺爺聽了一輩子，自然是能夠分辨出，這是愛人的演奏。期初，他還有點好笑，愛人這是忍不住炫技了。看來，她真的很喜歡嘉應。可是，後來加入的蕭聲是嘉應嗎？
當他們進入琴房，一切已經有了答案。莫奶奶坐在古箏前，她的左側，站著舉著竹蕭的嘉應。兩人的演奏，出乎意料的和諧。這種感覺，莫少林是深有體會的。
音樂已經結束了很久了，莫奶奶和嘉應都還沈醉其中。突然，莫奶奶趴在古箏上哭了起來。嘉應呆呆的看著奶奶，她哭是為了自己嗎？
“知音，知人。嘉應，來爺爺這裏。你奶奶這是太高興了。”莫爺爺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女。曾經他和愛人也期待有一個小公主。可惜，愛人身體不是太好。所以，生了少林之後他就去做了結紮。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人比他更懂愛人。
嘉應依偎在爺爺的身邊，他跟陸爺爺是不一樣的感覺。陸爺爺也是愛她的，那種愛讓她至今懷念。可是，莫爺爺的愛像大海，其中包含著無限的寬容和理解。她好喜歡這樣的感覺。
“奶奶，您別哭了。嘉應會一直一直陪著您的，我不走了！就賴在這裏啦。”
莫少林遞了一疊紙巾給母親，他能夠深切的體會母親此時的感覺。他們的嘉應，就算是在那樣的環境長大，血液裏流淌的還是莫家人的血，還是熱愛音樂的血液。
這一天，嘉應在莫家過得特別開心。下午睡了個美美的午覺，起來之後幫著莫爺爺給花園裏的樹木刷上石灰漿，幫助他們在樹根處綁上稻草。嘉應特別喜歡這樣的生活。
“叮咚！”微信提示的聲音。嘉應掏出手機一看，咦，好像是常晟的消息。自從他們加上了微信，隔三差五他都會給自己發一些問候的話語。兩人的興趣和愛好太像了，總有很多共同話題。所以就算是只見過一次面，他們之間也像是老朋友一樣。
“嘉應，我就是想要確認一下。你來京城了是嗎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早上在機場看到有個人長得好像你，可是沒看清楚。”
“嗯，我大概10點的飛機到達的京城。這麽巧，你也在機場？”
“那我準是沒看錯了。你現在住在京城的什麽地方，方便出來見一見嗎？我有一個小禮物想要送給你。我覺得，你應該會喜歡。”常晟第一次發完這個消息之後，心裏有點忐忑。她會不會覺得太突然了？
從劉越的口中，他打聽到了嘉應的生日。常晟還不知道嘉應被綁架住院的消息，這個消息被海成鎖死了，也就沒有洩露出去。至於劉越，恰好有個同學就在十四中學高一13班念書。所以，得知嘉應生日之後，他立刻告知了表哥。
實際上，今天早上常晟是打算坐飛機回Z市的，目的就是將禮物給嘉應帶過去。可是，他在機場的出入口，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。還沒等他跑過去確定，對方已經上車離開了。他果斷放棄了飛回Z市的計劃。至於拖到這個時候才發微信，是因為他一直不知道怎麽跟嘉應說。會不會很唐突？
“爺爺，我們家的位置是哪裏呀？我有個京城朋友問我，說是有個小禮物要送給我。”嘉應擡起頭，看向正在洗手的莫爺爺。
“海澱區朝信街甲11號。嘉應，你可以邀請你的小夥伴到家裏來玩。”莫爺爺很高興看到孫女有自己的小夥伴，他其實更希望嘉應能夠轉到京城來念書。人老了，最大的期望就是有兒孫相伴。
之前他和愛人到處旅游，也是在家裏太寂寞了。兒子總在忙，孫女不親。兩人也就只好四處走走看看。現在不一樣了，兒子因為孫女的事情將工作暫停了下來。親孫女剛剛找回來，他和愛人當然巴不得嘉應能夠多多陪陪他們。
“好的，爺爺，我知道了。”嘉應將爺爺所說的地址發了過去，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，下午四點鐘。似乎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去一趟。
“嘉應，我家離你住的地方很近。你等著，我把小禮物給你帶過來。”收到消息的常晟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歡喜。從自己家到嘉應所發過來的位置，步行只需要十分鐘。真的是太巧了！
那個位置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，好像是京城的貴人區。看起來，嘉應的家庭好像不是很簡單。畢竟，上一次飛機事件，已經讓他有了一個認識。這些，都不影響他想要親近這個女孩。一首《不服》，其實已經征服了他的心。更別提飛機場的暢談，還有日常的一些聊天。讓這個女孩徹底的住進了他的心裏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我的小夥伴說了，待會兒要過來看我。”莫少林這個時候，因為一點工作上的事情出門去了。他跟牟染月商量好了，今天嘉應就在他們家，明天再帶嘉應去牟家。因此，家裏只剩下了莫爺爺、莫奶奶還有嘉應。當然還有做飯的阿姨和門房大爺。
嘉應對京城不熟悉，所以並沒有約定在外面見面。聽常晟的意思，他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。嘉應難得有個朋友。除開高一13班朱夢琪她們幾個，似乎就只有常晟一個朋友。所以，她很珍惜這段友誼。
每一次跟常晟聊天之後，嘉應都覺得特別開心。原來世界上有一個跟自己如此志同道合之人。他懂得自己的所有想法，也跟自己有差不多的人生規劃。他同樣喜歡音樂，同樣喜歡研究法學。他們甚至喜歡一樣的書籍，想考一樣的大學。
站在大門口，嘉應翹首以待。她已經跟爺爺奶奶說好了，待會兒朋友來了，他們就一起出去走走。她也想看一看這裏不一樣的風土人情，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。
遠遠地，常晟從胡同的另一頭走過來。陽光從他的背後照射過來，將他瘦高的身影拉得長長的。這一刻，他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物。淡定、沈著，簡直不像是同年齡的少年。
“嗨！常晟，這裏！”嘉應高興的揮了揮手。他鄉逢故友，喜從心中來。是的，在嘉應心中，常晟就像是一位老朋友。
“嘉應！”常晟想跑過來的，可是他又不想表現得這麽迫切。於是，大步走了過來。手裏，還提著一個小籠子。這一刻，見到嘉應，讓他確定了，自己真的是喜歡她！因為，他的心情輕得好像快要飛起來了。
“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！生日快樂，嘉應！”常晟將自己精心挑選的小兔子送到了嘉應的面前。他提到的小禮物，就是眼前這只雪白可愛的小兔子。給嘉應的禮物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兔子。
“哇，好可愛！謝謝你，常晟。不過，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的？”嘉應驚喜的接過小兔子。它看起來毛茸茸的，還有點膽小。一直以來，她都是想養寵物的。在陸家是不可能的，後來搬出來，又一直沒有時間。
“這個，我掐指算的，你相信嗎？”常晟竟然神秘的點了點手指，惹得嘉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。看到嘉應喜歡自己送的禮物，常晟真是太開心了！
“嘉應，這裏是？”常晟指了指嘉應背後的房子。
“哦，這裏是我爺爺奶奶家。這一次過來，也是為了看望他們。跟我一起進去吧，我們把小兔子放下，然後你帶我到附近轉一轉好不好？我對這裏還不熟悉。”嘉應招呼常晟跟著自己一起進來。
她的身後，常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宅子。既然是自己爺爺奶奶家，為什麽會不熟悉這裏的環境？看樣子，嘉應是第一次來這裏。她好像是一個有故事的女生，常晟雖然好奇，但是不會肆意打聽。如果嘉應願意說，她會告訴自己的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你們看！這是我朋友送我的禮物，它可愛嗎？”嘉應在莫爺爺和莫奶奶面前，恢覆了少女的天真爛漫。這才是嘉應原本應該有的模樣！
“哦，對了，介紹一下。爺爺奶奶，這位是我的朋友常晟；常晟，這兩位就是我的爺爺奶奶了。”
“爺爺奶奶你們好！我是嘉應的朋友常晟，我家就住在朝信街乙27號。聽說嘉應來了京城，我就將這個小禮物送了過來。”這個時候的常晟，彬彬有禮。舉手投足之間，無疑不顯示了他良好的家教。因此，莫爺爺和莫奶奶對他的印象非常好。
“常晟，你好！謝謝你給我們嘉應送來的禮物，我們都很喜歡。”莫奶奶對於小動物有著天生的好感。
“爺爺，奶奶，常晟要帶我到附近轉一轉。我可以出去一下嗎？”嘉應放下小兔子，向爺爺奶奶請示道。
“嗯，去吧！家裏六點半開飯，記得提前回來就好。”莫爺爺大手一揮，準了。
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，莫奶奶忍不住感嘆了一聲：年輕真好！曾幾何時，她和老伴也有這樣的青蔥歲月。只不過，都已經成了回憶裏漸漸消失的殘影了。
“好了，惠兒，你不是說要給嘉應做長壽面嗎？我來給你打下手。”莫爺爺名叫莫問褚，莫奶奶名叫高側惠。他一直稱呼自己的愛妻為惠兒，足以見得兩人的感情真真極好。
“走吧！我們嘉應已經十六周歲了，還從來沒有給她過一個生日。阿褚，我們是不是應該補齊十六份禮物呀？”莫奶奶是不擅長做飯的，或許莫家的女人天生就不是進廚房的料。
但是，為了莫爺爺，她專門學了做面條。而且，做出來的味道還挺不錯的。倒是莫爺爺的廚藝很不錯，這一點，似乎也遺傳給了莫少林。廚房裏，莫爺爺和面，莫奶奶搟面，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“嘉應，你的爺爺奶奶都在這裏，你有考慮過來京城念書嗎？”常晟先是介紹了一下附近的幾條街道和一些標志性的建築物。然後，他帶著嘉應順著一條小河邊上散步。他期待嘉應能夠來京城上學，這樣，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了。
“這個，我也沒有想好。或許會來這邊上學吧？”嘉應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，爸爸媽媽的事業都在京城。為了自己，他們已經在Z市待了這麽久了。而且，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，她很想陪伴在他們身邊。
別看嘉應從小非常缺愛，對於老人和小孩，她天生沒有抵抗力。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，老人和小孩子都會特別喜歡嘉應。
在嘉應看來，再多的金錢也比不上陪伴二字。老人最需要的就是看著大家都在一起，他們需要的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，而不是兩個人冷冷清清的家。所以，這一次來京城之前，她就有這樣的打算。
雖然，那個時候不確定爺爺奶奶會不會喜歡自己。可是，嘉應已經有了籌劃。關於她跟爸爸媽媽所說的話，也是仔細考慮之後的結果。她不能任性的固執留在Z市，盡管那裏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，盡管那裏還有海成大叔、小阮姐姐，還有高一13班。
“真的嗎？那太好了。你要不要來西塔中學，我們學校還是挺好的。而且，我就在那裏念書，你過來了也不會一切都是陌生的。”常晟不經常笑，可是，面對嘉應，他總是忍不住揚起嘴角。
“嗯，好的常晟。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。至少，我也要把這學期念完，才會轉學過來。你看，那邊有街頭賣藝的，我們過去看看吧？”嘉應耳朵動了動，她聽到了吉他的聲音。
這條走廊的盡頭，有一個大大的公園。其中一個入口不遠的地方，就有一個街頭藝人在唱歌。像這樣的地方出現的街頭藝人，其實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殘疾人賣場求助的。而是擁有街頭藝人證這個合法身份的歌手。
他們大多愛好音樂，卻因為音樂是一條路窄人多的道路。大部分的人，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。街頭藝人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，他們可以繼續唱歌、繼續創作，甚至可以憑借這個街頭藝人證獲得經濟來源。
只不過，這條道路是寂寞的。因為，來來往往的行人，真的能夠記住並且喜歡他們的，少之又少。可是，愛好是一種奢侈品。當你決定以你的愛好為職業的時候，你就應該耐得住寂寞。考愛發電，這是很多這條路上的人必須學會的調節方式。
當他們靠近的時候，才聽到，原來他正在演唱一首《父親》：
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
直到長大以後 才懂得你不容易
每次離開總是 裝做輕松的樣子
微笑著說回去吧 轉身淚濕眼底
多想和從前一樣 牽你溫暖手掌
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風捎去安康
……
說實話，略帶沙啞的男聲，在唱這首歌的時候，飽含了滿滿的感情。音準已經不是衡量這首歌的標準了。他所賦予的感情，嘉應打一百分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，嘉應掏出了兩百塊錢。這首歌是無價的，可是街頭藝人總是要吃飯。
當曲子完畢的時候，周圍的人都自發的鼓起了掌。這首歌，讓好多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父親。想起了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給他打電話了。有的人甚至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淚水。
將錢投進街頭藝人的吉他盒中，嘉應向他提了個小請求。
“你可以教我彈吉他嗎？我很想學，就剛才那首歌！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愛好，其實是件奢侈品。
在寫本文之前，我一直在靠愛發電。
沒有小仙女鼓勵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她們可能不喜歡這個題材；
沒有小仙女訂閱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一本總比一本有進步；
沒有小仙女收藏，沒關系，繼續寫，因為這是你的愛好！
因為嘉應，我認識了很多小仙女。左巷的貓、大月半、忘流、冰、布丁、小麥芽糖、小白、淺陌、懶洋洋、琉璃瓦、柚亞、宣城初雪、卿城鳶臨（謝謝你的長評）、灰藍海之森、玖、巧、小可愛、陌白柒、吶紅づ狠刺眼、霸氣學妹、為誰風露、婳墨、洛鳴凰、wengguxin、水墨山河、Jiyeon2、玲瓏、
澧有芷兮 、但求一睡君莫笑、五彩魚餃子、007等等，如果我沒有寫到的小仙女，一定是我記性不好沒記住（或許很久沒有出現了？）。
我要謝謝你們，陪我一起見證嘉應的故事。
這個肥章，送給你們！比心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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